年初,中国人民志愿军第42军指挥所附近。
大雪过后的山谷中天寒地冻、苍茫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都静谧无声。
突然间,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引起了哨兵的警觉:按照惯例,这是美军的轰炸机来我军阵地进行“例行轰炸”了。
防空警报拉响,42军的战士们纷纷躲进战壕或者防空洞。
可奇怪的是,美军的轰炸机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俯冲投弹,而是在高空扔下几枚“没响的炸弹”以后便扬长而去。
在美军轰炸机离开后,感到怪异的志愿军战士们来到投弹地点观察,发现雪白的大地上出现了许多不该在冬天出现的昆虫,包括蚊子、狼蜘蛛等在内共计有18种。
志愿军指战员越想越奇怪,当即便把情况汇报给了42军军长吴瑞林。
吴瑞林正想不明白地看着这份报告,来自志司的一封电报让他恍然大悟:“严防敌军使用细菌武器的可能。”
那么,面对美军发动的这场细菌战争,我军是如何应对的呢?
“”部队的“复活”
其实,美军早在二战期间就开启了细菌武器的研究。
当时,美军被侵华日军在中国进行细菌战的“战果”所震撼,于是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这种“大杀伤性武器”的研究。年4月,美国政府在马里兰州的德特里克建立了美国第一个细菌武器研发基地。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美军顺利进驻日本。而日军细菌战研究的机密资料,则是美国人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在得到麦克阿瑟“战犯可以不予追究,获取细菌武器资料”的基本方针以后,美国派往日本调查的细菌学家桑德斯、汤普森、费尔等人多次与石井四郎等日军细菌战骨干成员谈判交流,试图获取日军细菌战的机密资料,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实际上,日本朝野上下当时都处在战后审判的恐慌之中,对于人体实验、细菌战这类违反《日内瓦公约》、极易引起公愤的词汇更是讳莫如深。
在日本执政当局内部,形成了以内藤良一为中心的细菌战“攻守同盟”。
这个所谓“同盟”的目标,便是尽最大可能掩盖日军进行细菌战的事实,以此保护裕仁天皇免受战犯审判。
在必要条件下,也能够以向美军交出细菌战资料作为筹码,换取美军不追究细菌战战犯责任的承诺。
因此,内藤在要求下属们不得透露“0”(即人体实验)和“保作”(即细菌战)相关资料情报的同时,还多次派人对美军进行“暗示”。
比如,日军细菌战骨干龟井在与美国专家费尔谈判时就提出:
“我们非常渴望与你们合作,但细菌战的话题在日本非常敏感,人人都害怕自己被作为战犯而牵扯进去。因此,如果让我们这里知道内情的人员相信,你们只是从科学角度对细菌武器进行研究,那你们一定会获得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此后,龟井还多次向美国方面表示,日军细菌战骨干成员增田知贞承认自己曾进行过人体实验,但实验对象都是犯下“死罪”的“马路大”。
如果美国方面同意不将细菌战骨干作为战犯处理,那么日本方面也会同意将细菌战资料移交美方。
到这个时候,日本人的筹码和要求就已经被完全地摆在桌面上了:
你们美国人不是想要细菌武器的研究资料吗?我们可以给,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否则的话,你们妄想从日本人的嘴里获得一点有用的情报!
虽然之前麦克阿瑟就已经明确了“战犯可以不予追究”的基本方针,但这毕竟是美国在处理细菌战骨干问题上的底线,还是要尽可能地避免。
可是,在龟井代表日本方面提出自己“不能被当作战犯处理”的时候,美国人意识到这是日本人最核心的要求,不可能避免。
年5月,美国占领军总司令部在得到当局批准后,决定对日本方面提供的细菌战资料“不作为战犯证据使用”。
于是,美日双方在这场肮脏且耻辱的交易中,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美国人得到了包括侵华日军细菌战资料及地图在内的大量机密文件;而石井四郎等人则逃脱了战犯审判,在战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学校长、医学部长等“社会名流”。
得到细菌战资料后的美国政府立即开启了相关实验的深入研究,并在短短5年之后,就借助这些资料让“”部队在朝鲜战场上“复活”。
朝鲜战场上的反细菌战
在接到志司的电报以后,吴瑞林立即下令让42军的战士做好防护,并让卫生部门对美军投放的昆虫取样化验。
而化验的结果更是令志愿军大吃一惊:这18种毒虫体内含有包括鼠疫、霍乱等多种病菌。
疫情当前、刻不容缓,志愿军总司令部当即决定成立总防疫委员会,并在各兵团、军、师分别设立防疫委员会,基层部队则成立领导小组,统一进行防疫安排工作。
与此同时,志愿军医院、对空监测哨等机构,在美军飞机播撒毒虫后立即给予取样上报、消杀救治,严格控制疫情传播。
而国内在获知美军在朝鲜战场开始了无耻的细菌战以后,也给予了志愿军最大程度上的支持。
年2月后,政府先后派出数十名昆虫学、细菌学、流行病学等方面的专家和近千名专业防疫人员奔赴朝鲜,帮助志愿军进行战场防疫与反细菌战研究工作。
除此之外,中央还将全国库存的万份鼠疫疫苗和4吨消毒粉以最快速度运往朝鲜,并计划紧急赶制万份鼠疫疫苗,保证在朝志愿军将士全部接种。
到6月时,志愿军将士的两次鼠疫疫苗、一次霍乱疫苗、一次五联疫苗接种率已经达到了%。
而交通线及部队营地附近的朝鲜居民,和国内东北、华北、中南等地区居民的重点注射,也已经全部完成。
此外,从国内到朝鲜的群防群控防线也被迅速建立——志愿军全体开展卫生运动,划定防疫责任区、加强防疫知识教育,确保将疫情控制在营房之外;国内各地成立防疫委员会,在东北等重点地区加强交通管制、设立检疫战,对出入境的车辆人员进行严格的消毒检疫、疫苗接种和重点隔离。
在一系列严格防疫措施的实行以后,志愿军感染病菌的人数得到了控制。
截止年底,志愿军确诊感染患者人,死亡人数人。
而67军军长李湘也感染了病菌,患上败血症和脑膜炎。最终,由于病情恶化、医治无效,李湘不幸牺牲。
他也成为了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牺牲的最高级别军官。
虽然志愿军内部疫情传播得到了有效控制,但美军的细菌战对朝鲜境内和我国边境地区人民的生活还是完成了极大破坏。
据朝鲜方面资料显示,朝鲜战争期间有一个村庄因为防疫措施不充分,导致全村六百多人中五十多人感染病菌,并有36人因医治无效而去世。
而美军飞机更是挑衅性地先后派出架次飞机入侵我国领空,在东北地区和山东沿海地区投放毒虫,造成了严重影响。
实地取证的国际调查团
除了在军队内部、人民群众中开展反细菌斗争外,中朝两国政府还在政治、外交两方面控诉美国违反人道主义、使用细菌武器的卑劣行径。
年3月,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对美国方面使用细菌武器的无耻行为进行强烈抗议和谴责。在声明中,周恩来还表示:“使用细菌武器的美军人员一经俘获,即作为战争罪犯处理。”
声明一经发布,随即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强烈反响。
面对中方的控诉与谴责,美国政府先是保持沉默、置若罔闻,等舆论发酵、不得不解释之时,才由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出面“澄清”,极尽百般抵赖之能事。
为应对舆论质疑,“反驳”中方控诉,美国方面还装模作样地提出要在国际红十字会的组织下到中国和朝鲜进行实地调查,以自证“清白”。
可明眼人都清楚,国际红十字会在朝鲜战争期间早已沦为美帝国主义进行殖民侵略的战争工作,它所做出的报告又怎么可能客观公正、如实反映美军细菌战情况?
所以,中朝两国政府断然拒绝了由国际红十字协会开展调查的提议。
为了调查美军在朝鲜发动细菌战的情况并搜集证据,中国政府决定组建一个国际调查团,为控诉美军罪行提供科学研究支持。而这支国际调查团的核心人物,正是英国著名科学家李约瑟。
早在二战期间,李约瑟就曾到中国担任中英合作科学馆馆长,协助中国科学界人士进行重建工作。
并且,在重庆工作时,李约瑟就与周恩来等共产党领导人结下了深厚友谊。
而李约瑟素来对中国的古代科技文化也十分感兴趣,并对中国人民怀有一定好感。所以,李约瑟是中国政府组织国际调查团所邀请科学家的不二人选。
于是,中央决定由钱三强出面写信邀请李约瑟来参加国际调查团。
可时值冷战期间,这项调查的政治意味十分敏感,李约瑟并不是很愿意来“趟这趟浑水”。
察觉到李约瑟的心思后,钱三强随即与他展开了沟通。终于,两人达成了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方案:李约瑟以学术交流为名进入中国,期间辅助国际调查团进行实地调查。
此后,在中国各地进行学术交流的期间,李约瑟跟随国际调查团奔赴朝鲜、东北等地进行调查,包括实地勘察美军投弹地点、复检“毒虫”样本、访谈美军俘虏等。
两个月后,由李约瑟主笔的《调查在朝鲜和中国的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报告书》公开发表。
至此,美军在朝鲜战场上发动细菌战罪行的一系列细节和证据被全部公布在大众面前。
美军战俘的陈述
虽然国际调查团的“黑皮书”一经发表,李约瑟就遭遇了英国学术界的舆论攻讦,让单纯的“学术讨论”变成了成分复杂的“政治辩论”。但报告书中美军战俘的供词,却是美国政府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赖的。
据被志愿军俘虏的四名美国战俘供述,他们曾在日本、朝鲜等地听到关于细菌战作战方法的演讲。
而台上的演讲者更是明确提出,当时美军正在进行细菌战,而作战对象则无疑是中朝军队。
而他们对美军飞行员的“细菌战教育”也相当详细,包括如何发射细菌炮弹以及装载细菌、毒虫的容器如何构造等,无不一一列举。
甚至,演讲者还为他们展示了布满细菌病毒的衣服图片。
而在演讲后,美军飞行员的上尉长官则要求他们每个人都签订一份保证书,承诺走出演讲厅就再也不会讨论“细菌战”有关事项。
不仅如此,长官还警告他们道:“一旦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你们都会面临最严重的军事审判。”
不久以后,这四名曾是美军飞行员的战俘都接到了执行细菌弹投放任务的命令。
而美军指挥部还特意嘱咐飞行员在执行完任务汇报时,必须用“不爆炸的炸弹”代替细菌弹。
战俘保罗.尼斯回忆说,当时演讲时“教官”就曾提醒,一定要把细菌弹投放到城市近郊,因为一旦投放到城市中,毒虫将很快被居民消灭。而在近郊,则更有利于它们的繁殖传播。
虽然这四名美军战俘当时都按照指挥部命令执行了细菌弹投放任务,但对于这种灭绝人性的生化武器,他们内心还是充满了愧疚与不安。
因此,在志愿军的感化下,这些战俘不仅将美军细菌战的秘密全部供出,更是主动提出愿意出面作证,控诉美军的暴行。
面对如山铁证和国际社会强大的舆论压力,虽然美国政府一直拒不承认其罪行。但此后,美军还是秘密停止了其内部的细菌武器研究计划。
这场朝鲜战场上的细菌战,最终还是以中朝军队获得胜利而收尾。
结语
雄赳赳,气昂昂,保家卫国、反抗侵略的志愿军战士们将会被中国人民所铭记。而与日本战犯进行肮脏交易、在朝鲜战场发动细菌战并且一直拒不认罪的美国政府,将会被永远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