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iPad等平板电脑大行其道之后,不单电子杂志一窝蜂的涌出来,连网络漫画也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不少是免费的电子漫画,究竟这类免费漫画能否真的带来营利?以及替漫画市场带来什么改变?
日本漫画志的大情况
日本的漫画产量之高相信各位也会知道,每年甚至每个月都有无数的漫画家诞生,但漫画志就只有那几本,一本週刊大约十来个连载空间,四大週刊志(Jump、Sunday、Magazine、Champion)一週顶多只能提供五六十个连载位子,而当扣掉那些万年不动的如柯南、OnePiece之后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每一个漫画家、尤其是想以漫画作为名成利就的人来说,在少年週刊连载可说是毕生心愿,当你能在这些志上开始长期连载,就有一半机会作品动画化,如果好运一点甚至被捧成主力连载,那版权週边的更是赚到笑。别说像鸟山明这类特殊例子,像尾田荣一郎现在赚的钱也是一辈子不愁吃吧?而随著三大志势力减退,一些偏向少年的青年志如Morning、Aftermoon也越来越多读者,动画化又或者日剧化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也让一些不甘于走主流路线、在希望成名之馀画自己想画的漫画的漫画家有了一个出头机会。不过即使将青年志也算进去空间还是有限。先不算杂志的漫画专栏,现时市面上平均有二三十本漫画杂志,顶多能提供二百来个连载地盘,而且这是指整体而言,如果只限某个年龄层的话数量会更少。但漫画家却不断出现,而这个圈又没有退休机制,也就是可以有些漫画家连找个连载都不可以,又或者两下子就被踢走,但老的却丈著一大堆老读者以及编辑部关系好,霸著茅坑不拉厕。
(题外话,所谓「平均杂志数」者,是因为日本漫画杂志的流动性也是很大的,杂志被腰斩一大堆漫画家像孤儿般到处找新东家是平常事。像高屋良树就是游走各本杂志,去一本死一本而被读者笑言是「天煞孤星」。由于当红漫画志真的能赚很多,所以大大小小的出版社都想出一本来赚钱,而失败的也差不多是相同数量,亦即是说绝大多数都是失败收场。但这却害苦了一些被这些出版社高薪挖来的有名漫画家了,本来出版社希望靠这些有名漫画家来拉抬销量,但如果只需要有名漫画家就能成功就没有失败的漫画志了。结果一但杂志倒下漫画家就不得不到处找可以收留自己的新地盘,问题是像上面说到,漫画志连载地盘就是那麽多,老牌的很难找到空间,新的却很容易又倒下,变成恶性循环的「漫画流浪儿」)
在这种新血源源不绝,而且有才华的新人一大堆,但能够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却永远不够,那出版社为了让这些漫画家有个发表其才能的地方,以及更重要是不让他们流去其他出版社,那就得想办法给他们连载的空间了。而网络漫画就是其中一个不错的办法。
低成本、低风险的网络漫画
或者会有人以为网路漫画和电子杂志是同类的东西,但其实二者差很远,甚至可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现在的电子杂志是乘著iPad等平板电脑而走红的东西,简单就是将传统的纸面杂志电子化推出的产品,算是「一鸡两吃」开拓一些平常不买杂志的人的市场的产品。由于这些电子杂志又或者漫画志本来就是传统的印刷媒体,所以除了作为活用其边际利益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网路漫画却不同,这并不存在印版的杂志,而只是单纯地将漫画稿加上活字对白,作为像传统印刷一样的图版,但却不送到印刷厂而直接送到网页刊登。
这种发表方式有什麽好处?最大的好处,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印出来!你问任何一个出版行的朋友最大的开支是什麽,保证答案都只有一个,就是印刷费。现在的纸价那麽高,油墨又贵,人工也不便宜,这三者往往佔了一本杂志的大部分成本,再加上发行费和零售等等一大堆,相比起来漫画家、作家的稿费其实只是小事一件。因为不管你发行二百万还是二千,你付给作家的稿费都是一样,不会因为你那一期特别好卖加印又加印,大作家就会多收你两位的稿费,当然那一期不好卖亦不会打折就是。但印刷费却是越印就越贵,还有各种因素会影响这笔成本,可以说,要出印刷性的报纸杂志其实是相当花钱的。
但在网路连载的话你只需要花钱建一个伺服器,然后找一个几个个的专门人士来管理。接下来只要将漫画变成Jpeg放上特殊防下载的版面(一般都是JavaScript之类的东西,总之就是将你的右键封印掉就是),再在自己的纸面杂志打个一页、半页甚至更小家子气的一两句宣传,那就完成了。而这裡的成本只是伺服器的管理费、人手费和网路费,而这些其实都可以摊分到整个出版社的经常开支之中,夸张地说就是免费!至于将印刷字体贴在漫画上的传统处理在现代的电脑技术上也没有什麽大不了,随便找个高中毕业会用电脑的教个三天就可以,也就是说同样很便宜。至于馀下来连载费用方面,想想会在网路连载的漫画家就不会是什么大明星,对他们来说能够有地盘就不错了,当然没有什么议价的本钱可言(所以大出版社对没名气的漫画家摆出一副臭脸是理所当然的:能够挤到进杂志连载已经算是皇恩浩荡,日本那麽多漫画家连找个地盘也没有,你算老几?)。甚至好人一点的出版社照一般漫画志连载的价钱付稿费,由于最贵的从来都不是稿费,所以只要减掉那一笔那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由于成本实在低,所以出版社也乐于利用这个媒体作为「漫画家二线育成中心」,就像NBA又或者MLB那些夏季联盟那样,给一些有潜质的漫画家一个表现机会。幸运的像FlexComix的《BreakBlade》被P.I.G电影化一炮而红,那之后的版权费以至漫画单行本就立时水涨船高。就算没那麽好运,好像ComicHi的WebComic《腹黑妹妹兄控记》也会因动画化而刺激到原作漫画销量,对出版社和漫画家都有好处。但即使不大受欢迎,由于网路旳成本极低,出版社也乐于给漫画家机会,始终一套漫画能否成功不是编辑说了算,看走眼的情况比比皆是,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漫画界情愿信错一个庸才也不愿意放过一块原石,尤其是当更多*五马六的东西都可以卖个满堂红的时候,你敢打*那套烂到不行的漫画不会成为另一套千万大作?只要你掘到一个大热漫画家,那就连本带利都可以赚回来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三年一大堆网路漫画涌出来的理由。
编辑把关还是关键
虽然网路漫画相比起传统杂志印刷漫画较易取得连载机会,而且不少这类漫画採用刊连载但每回的份量和週刊差不多(一般来说週刊一期是二十页,月刊则不一,有些是三十页或更多,不过都会比週刊要多些),漫画家不需请助理一个人画来节省助理费,而且也有足够的时间让漫画家思考如何去画而不需要赶著交稿,甚至消极一点漫画家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当其他漫画家助理来赚钱练画技。可算是一家便宜两家著:漫画家有发表作品的地盘,出版社也能以最低的成本育成有潜质的新人,去取代其实没那麽好的漫画家﹣如果集英社能够找到一个有才华的新人,他们还需要容忍富奸吗?
但网路漫画相比起传统的印刷漫画,在读者的范围上还是不能比的。想想读者愿意为了你的漫画付钱,就代表你的漫画最少最少值得人走到便利店看白书,甚至付钱买回家。但太多的漫画却是在网路看还没关系,但连去便利店都嫌烦的。要在多如牛毛的网路漫画中取得成功,其实也是极不容易的事,尤其太多出版社将一大堆不够格的漫画丢上网,希望机关枪打跳蚤,结果就是让整个漫画网的评价拉低,最后连本来其实还不错的漫画都被拉下来了。
当然也有一些成功的例子,像之前提到的《BreakBlade》就是极少数飞上枝头的漫画,但相比起近年一大堆轻小说改篇的动画还是少数。但大部分的漫画水准还是停留在连基本作画分镜都有问题的程度,毕竟像《怪怪守护神》这种一出道就已经很成熟的漫画家可算是极之少数的例外(当然,你要怀疑这些漫画家是否早已在成人漫画界混了好几年是正常的,从良漫画家并不稀奇,上至大暮维人、下至赤衣丸步郎一大堆,甚至有些还会跳回去画成漫或同人志),大部分还是很逊的。
其实网路漫画和传统印刷漫画有一点是相同,就是编辑把关和判断人才的目光,如果一味乱给漫画家机会,让一大堆不够格的充斥页面,那就连本来不错的也会受到影响,当你去到一个漫画网时看到一堆连插画都不讨好的画时,你还会有心去看内容吗?连封面都吸引不了人又怎能让人乖乖地一页页地看下去?
只有认真地运用网路漫画这个领域,才能发掘出优秀的漫画家,而不是给一堆不合格的家伙在混饭吃。免费不等于可以将一堆垃圾掉出来,切记。